导读：尽管国内CAR-T疗法在定价上已经显得相对“便宜”，但难进医保，商业保险的覆盖力度也有限，动辄百万一针的“抗癌神药”让国内药企面临商业化困难。

文/王力 编辑/徐喆

继国内首个用于成人复发或难治性B细胞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CAR-T产品“纳基奥仑赛”获批上市后，同月内，中国CAR-T细胞治疗市场再现大额授权出海。

11月13日，传奇生物宣布与诺华制药公司（Novartis Pharma AG）就传奇生物的特定靶向 DLL3的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CAR-T）疗法签订了独家全球许可协议，包括其自体 CAR-T 细胞疗法候选药物 LB2102 。

截至目前全球已上市的10款CAR-T产品，其中FDA批准了6款，国内的4款，包含此前11月刚刚获批上市合源生物的纳基奥仑赛注射液。

相较于传统的放疗和化疗，CAR-T细胞治疗具有更为个体化和特异性，减少对正常细胞的伤害，为癌症患者提供了一种新的治疗选择，尤其是在治疗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ALL）和非霍奇金淋巴瘤（NHL）等血液系统癌症方面取得了显著的突破。

然而对于企业而言，百万元一针的“抗癌神药”价格过高，前期研发费和后期的销售费用都导致成本居高不下，且定制化需求导致无法批量生产也难以进入医保，商业保险的覆盖力度也有限，这导致了在国内上市的CAR-T疗法，面临销售业绩难以令人满意的局面。

传奇生物牵手诺华，交易金额超10亿美金

11月14日，金斯瑞生物科技（1548.HK）宣布，公司非全资附属传奇生物，将LB2102等DLL3 CAR-T疗法的全球权益授权给诺华全球独家许可，以开发、生产、商业化及以其他方式开发若干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CAR-T”疗法。

根据许可协议的条款，传奇生物将获得1亿美元的预付款，并有资格获得高达10.1亿美元的临床、监管和商业里程碑付款以及分级特许权使用费。

据悉，传奇生物将在美国进行LB2102的I期临床试验，该疗法用于治疗广泛期小细胞肺癌和大细胞神经内分泌癌，而诺华将负责许可产品的所有其他开发。

此前，LB2102新药临床试验（IND）申请已于2022年11月获得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用于治疗广泛期小细胞肺癌和大细胞神经内分泌癌。在2023年，美国FDA授予该产品“孤儿药”称号，进一步加强了其在创新药领域的地位。

值得一提的是，这并非传奇生物首次亮相在国际舞台。

2022年在A股市场因信达和礼来的PD-1单抗闯关FDA失败消息而一蹶不振时，传奇生物闯关FDA重振市场。

此前，美国食物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在审查信达和礼来PD-1单抗治疗一线非鳞非小细胞肺癌的产品时给出否决意见，这一决定被视为FDA审批政策的收紧，给国内创新药走向国际市场带来了一系列的障碍。

同年三月，传奇生物的CAR-T细胞疗法产品西达基奥仑赛（Cilta-cel）在美国获得FDA批准上市，成为中国首个出海的CAR-T疗法产品。同时，它也是全球第二款获批靶向BCMA的CAR-T产品，为中国创新药在国际市场上取得的重要成就打下了坚实基础。

根据传奇生物公布的财报数据，西达基奥仑赛（Carvykti）在2023年Q1-Q3实现了3.41亿美元的营收，同比增长332%。目前，该产品仅在美国、欧盟和日本上市。

值得注意的是，传奇生物出海之路的顺畅背后也离不开强生、高瓴在内的资本扶持。

传奇生物延续资本化“传奇”，机构巨头鼎力支持

2017年6月，传奇生物成功推出国内首个CAR-T疗法产品——西达基奥仑赛，将其早期数据在ASCO年会上展示。这组数据几乎完美，立即吸引了强生等大型制药公司的高度关注。

随后，强生向传奇生物支付了创纪录的3.5亿美元首付款，这一成交不仅刷新了当时中国药企licens-out首付款的最高纪录，还确立了双方合作的最优条件。自此，双方携手共同推进BCMA CAR-T的临床开发和商业化。

观察传奇生物的股权结构，其前身为母公司金斯瑞生物拆分而来。在2020年3月10日，金斯瑞生物科技发布公告，宣布拟分拆其主营细胞治疗业务的子公司——传奇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此后赴美上市。

在2021年5月，传奇生物迎来了第二位重要投资者——高瓴资本。当时，传奇生物以3亿美元的价格向高瓴资本旗下的LGN Holdings Limited出售了约2081万股股份，占总股本的6.58%。与此同时，高瓴资本还入股了金斯瑞生物、蓬勃生物和传奇生物。

今年五月，高瓴再度多次加仓传奇生物，短短一个月内，传奇生物累计完成了5.849亿美元募资，其中高瓴资本也再度增持。

除高瓴外，传奇生物还获得了RA Capital以及美国资产管理机构T.Rowe Price（普徕仕集团）的重要投资。值得注意的是，这三大机构分别为传奇生物的传奇股东，其在2022年四季度的持股比例分别为3.07%、1.46%和0.39%。此次融资表明，这三家机构对传奇生物的未来发展持续看好。

资本的眼光“毒辣”有目共睹，普徕仕集团、高瓴和RA Capital的加注，使得传奇生物这座生物科技公司迎来了一波强劲的资金支持。这也意味着，传奇生物的重要产品即将商业化，未来将成为一座“金矿”。

在cilta-cel获批之际，其定价也成为业内关注焦点。据了解，强生公司北美制药总裁Scott White透露，cilta-cel的定价为46.5万美元，略高于Abecma的41.95万美元。强生公司曾在财报会议上表示，cilta-cel的销售峰值可达50亿美元。传奇生物将在美国医院市场展开推广，而强生主要集中在社区销售，这为传奇生物在国际化舞台上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空间。

值得期待的是，传奇生物与诺华签署的重磅合作，使得其CAR-T产品在国际市场上有望迎来更多的关注和认可。目前，西达基奥仑赛正在逐步放量中，传奇生物未来的国际化布局备受期待。

120万一针，国内CAR-T产品商业化如何？

被一众明星资本追捧的CAR-T疗法究竟有何神奇？

公开资料显示，CAR-T疗法（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Cell Immunotherapy）是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免疫疗法，这是一种近几年来通过优化在临床肿瘤治疗上新型的治疗肿瘤的精准靶向疗法。

T细胞也叫T淋巴细胞，是白细胞的一种，来源于骨髓造血干细胞，其能够抵御和消灭肿瘤、感染等外来异物。

（图片来自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

这是一种高度个性化定制的产品，CAR-T疗法需要“个性化定制”，每一次治疗，生物制药公司需要从患者身上采集T细胞，在体外进行基因工程修饰后，再回输给患者，这决定了它无法进行大规模量产。且制备时间长、制备原料昂贵，导致CAR-T疗法成本居高不下。如何降低CAR-T疗法的生产成本是重中之重。

而正因为此， CAR-T疗法的价格居高不下，国际市场上单针大多超200万人民币，除传奇生物cilta-cel46.5万美元/针外，诺华的Kymriah产品价格也高达47.5万美元/针，最早获批的Abecma也仍然高达41.95万美元/针。

随着各大跨国药企2023年Q3财报的出炉，全球范围内来看，2023前三季，吉利德的Yescarta销售额最大，营收11.3亿美元，吉利德两款CAR-T产品2023Q1-Q3营收达到14.03亿美元。

诺华的Kymriah（Tisagenlecleucel）是全球首款上市的CAR-T疗法，由于竞争激烈，2023年Q3营收1.24亿美元，同比下降7%（按照USD），2023Q1-Q3营收3.88亿美元。

吉利德两款CAR-T产品Yescarta®和Tecartus®明显增长，前三季度销售额共计14.03亿美元，与2022年同期相比增长36.9%； Q3销售额共计4.86亿美元，同比增长22%；

百时美施贵宝（BMS）的两款CAR-T疗法Abecma和Breyanzi，同期内共营收6.35亿美元，同比增长62.8%。

国内市场上，布局的上市公司包括信达生物、科济药业、先声药业、药明巨诺等。当前许多临床实验正在推行，但由于临床资源紧缺、研发资金前期投入较大等原因，行业内推进速度缓慢。

而已获批的产品来看，国内CAR-T商业化也相对有限。

传奇生物的Carvykti在前三季度累计销售达到3.41亿美元（约24.93亿人民币，按照50%的分成，传奇生物可获得1.7亿美元收入，约12.47亿人民币。

从国内市场观察，目前，国内已经上市的CAR-T疗法包括复星凯特奕凯达、药明巨诺倍诺达、驯鹿生物福可苏以及合源生物刚刚获批，国内首款用于治疗成人复发或难治性B细胞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r/r B-ALL）的源瑞达。

以药明巨诺为例，2022年该公司在CAR-T疗法方面的处方量仅为165张，该领域在国内市场渗透有限。

尽管治疗人数相对较为有限，但由于CAR-T疗法的定价超过100万元，该领域为药明巨诺带来的收入规模并不容忽视。在2022年，药明巨诺的总收入达到1.45亿元。然而，受到高额的销售费用和研发支出的影响，药明巨诺在同一年仍然亏损8.55亿元。

尽管国内CAR-T疗法在定价上已经显得相对“便宜”，但其仍然维持在120万元左右，加上其他治疗成本等因素，总费用超过200万元。在这一背景下，CAR-T疗法在商业化过程中仍然面临着重重阻力。

据世界卫生组织最新发布的数据显示，中国的癌症新发病例和死亡人数在全球范围内位居榜首，当前我国的恶性肿瘤负担不断加重。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研究机构的预测，中国CAR-T市场的规模预计到2030年将达到289亿元，于企业而言国内CAR-T市场仍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