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研究表明，当手写时，大脑连接模式比在键盘上打字时更加复杂，”范·德梅尔表示，“这种广泛的大脑连接对于记忆形成和新信息的理解至关重要，因此对学习有益。”

随着数字设备的普及，手写笔记在学校尤其是大学校园中变得越来越不常见。大学生们常常带着笔记本电脑而不是纸笔走进课堂。尽管打字比写字快，近日的一项研究却发现：比起打字，手写更加利于记忆的形成。

该研究于2024年1月26日发表于《心理学前沿》（Frontiers in Psychology）杂志上，作者是来自挪威科技大学发展神经科学实验室的鲁德·范·德威尔（Ruud Van der Weel）与奥黛丽·范·德梅尔（Audrey L. H. Van der Meer）。通过比较手写以及键盘输入时参与者的基础神经网络变化，他们试图搞清楚手写的过程是否会导致更多的大脑连接。

范·德梅尔与范·德威尔所在的实验室从2017年起就开始研究手写与打字的脑活动差异。当时他们发现，在手写时，微妙而复杂的手部运动引起脑部更为活跃的活动，可能对学习更有利。但这一活动的机制尚不明确。

2020年，一项后续研究发现在手写时，脑部顶枕和中央脑区域会出现θ波段的同步波动，而打字时却没有。脑部在活动时会释放不同频率的电信号，其中θ波段的活动被认为与记忆与知觉紧密相关。

在本次研究中，研究者们试图从大脑连接的角度进一步观察手写和打字的神经学差异。大脑连接（brain connectivity）是指在面对不同任务时，大脑不同系统之间临时连接并协同起来的过程。“与结构性的连接（structural connectivity）不同，这种功能性连接（functional connectivity）松散且灵活。当神经元与其它系统发生连接时，它的功能可能完全改变。”该论文写道。

为了测量大脑连接的模式和程度，研究人员招募了40名20岁左右的大学生并分别记录他们在手写和打字时的脑电图（EEG），最终有36名学生的数据能够被采用。

“这项研究表明，当手写时，大脑连接模式比在键盘上打字时更加复杂，”范·德梅尔表示，“这种广泛的大脑连接对于记忆形成和新信息的理解至关重要，因此对学习有益。”

在该研究中，参加实验的大学生们被反复提示要在屏幕上写或打一个单词。写字时，他们使用数字笔直接在触摸屏上书写手写体字母（cursive writing），这种写法类似中文的行书和草书，有比较多的连笔和个人特征。在打字时，他们只使用一根手指在键盘上敲字。

研究者们使用高密度脑电图技术来测参与者的脑部活动。他们将256个小传感器缝制在一个网中并戴在参与者的头上，每次当参与者被提示输入单词时，设备就会启动并记录5秒。

大学生们在手写或打字时被记录脑电波活动。图片来源：挪威科技大学官网

最终的数据显示，相较于打字，手写的大脑连接性显著增加，体现在脑电波的θ（3.5-7.5 Hz）和α（8-12.5 Hz）波段。这两个频段内的连接性增加与底层的感觉运动整合机制有关。

“通过使用笔进行精确控制的手部运动能够让人们获得更多视觉和运动信息，这或许导致与打字完全不同的大脑连接模式，更有利于学习。”范·德梅尔说。

研究人员表示，尽管参与者使用数字笔进行手写，但在使用真正的纸笔时，预计结果会相同。

“研究已经表明，大脑活动的差异与手写时那种小心翼翼的描绘以及更多感官的使用有关。”范·德梅尔解释道。由于在形成字母时手指的运动促进了大脑的连接，印刷体字体的书写也预计具有类似于手写字体书写的学习好处。

相反，反复用相同的手指敲击键的简单运动对大脑的刺激较小。“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平板上学会写和阅读的孩子可能难以区分镜像字母，比如‘b’和‘d’。他们实际上没有用身体感受到产生这些字母的感觉。”范·德梅尔说。

研究人员表示，他们的研究结果表明有必要让学生有机会使用笔，而不是在课堂上只使用键盘。确保学生至少接受一定的手写指导可能是一个适当的措施。例如，2024年初，草书书写培训已在美国的许多州重新实施。

研究者警告说，跟上不断发展的技术进步也同样重要。这包括意识到在哪种情况下采用哪种书写方式更具优势。

“有一些证据表明，学生在记笔记时使用手写会学到更多，并记得更牢，而在写长篇文章或论文时使用带键盘的计算机可能更实际。”范·德梅尔总结道。

参考文献：

1.https://www.frontiersin.org/articles/10.3389/fpsyg.2023.1219945/full#ref34

2.https://medicalxpress.com/news/2024-01-brain-keyboar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