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抖音称王

更新时间:2024-03-30 15:56:21作者:橙橘网

云南,抖音称王

云南的网红之路。‍‍‍

文|陈首丞
编|陈梅希

“大江大海江大海,侧愣么身子转着还。不会打歌么学打歌,阿哥咋摆你咋摆。”

最近,云南地方歌曲“打歌妹”悄然间席卷了一部分抖音用户的信息流。由于其朗朗上口、易于模仿的特质,包括剧情号、舞蹈号和整活号在内的众多短视频创作者都争相模仿二创,以打歌或云南打歌命名的相关话题,在抖音的总播放量已经超过了30亿次。

抖音向来不缺新梗,也不缺地方网红。

过去一年,坐拥中文互联网最大内容流量池的抖音,不仅捧红了天水、哈尔滨、淄博等网红城市,也涌现出唱着“晋城话说给晋城人”和“甘肃不大创造神话”的地方网红。


如果篡改一下安迪·沃霍尔在前互联网时代留下的名言,这个故事可以总结为“每个地方都能出名15分钟”。

不过,在这个故事里表现最为突出的地域,或许仍要数云南。早在云南打歌爆火之前,已经有不止一个发源自云南的热梗在抖音爆红。云南产梗之密集,正如其在国内鲜花市场的地位,不少网友甚至将抖音戏称为“云南卫视”,意为褒赞云南文化在抖音的统治力。

擅产抖音梗的云南,凭什么?


打歌,新一代抖音神曲‍

云南这片土地上,向来不缺奇人。

最近在短视频中爆火的,是一首足以和“科目三”并驾齐驱的歌曲“打歌妹”。以这首歌为BGM的视频,往往是一个“露天蹦迪现场”,正如歌词中说的那样:“兄弟姐妹不管老老少少,一起欢乐地跳舞。”

“打歌妹”的历史其实并不长,原创作者“林树豪”在2012年时曾于地方晚会上演唱过这首歌。据昆明打歌队的说法,这首歌于2000年创作,取材自临沧民间打歌小调,形式可能类似于王洛宾对于新疆民歌的采风和二创。

由于颇具云南地方风情、歌词郎朗上口、动作易于模仿等要素,打歌妹已经在抖音火过几轮。不过,此前还仅限于在云南的创作者圈子内传播,由“雪山兰哥”“临沧雄歌”等粉丝不高的云南本土网红反复传唱。


直到今年3月,由于一位土味网红“一表”常常使用“打歌妹”作为BGM,更多人开始了解到“打歌”的存在,“临沧雄歌”等视频创作者开始获得更多流量。算法敏锐地捕捉到了用户在这首歌上的停留时长,并将其推送到更大的圈子中,让其获得更大范围的曝光。神曲,逐渐有了火的苗头。

当然,让打歌妹进一步出圈的,还是短视频内容的加持。

加持一方面来自于“整活”和“玩梗”。网友们将云南打歌和肩上扛东西联系在一起,制造出听到打歌就会“被硬控30秒”的流行热梗——即听到打歌就会不由自主地扛起身边的东西跟着节奏摇摆。可复制的源内容诞生,短视频便开始展现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魔力,流行再次被制造了出来。

稍有创意的,则将“打歌妹”和曾经与科目三绑定的社恐挑战相结合。在大庭广众的地方扛起音响,一边哼唱一边摇摆,让视频中的路人开启被动加速,让屏幕后的观众连看完都需要勇气,这让打歌有了和科目三一样的内容调性。火,也就成了一个可以计算周期的事情。


“打歌妹”简单的旋律,也给二创提供了空间。譬如“大伟老三”这样的剧情号创作者,就用多种学科的形式对打歌妹进行台词改编,给打歌妹的内容创作延伸了更多可复制的范本。种种二创内容,让打歌的热度更上一层楼,造就了新一代抖音神曲。

当然,打歌妹能够被疯狂复制的另一层原因,是创作者本身的宽容。

作者林树豪曾公开表示,不会追究翻唱者的侵权行为,同时也鼓励用户进行二创。打歌爆火后,曾有大量传媒公司希望买断这首歌的版权,但林树豪拒绝了。


从山歌到打歌,云南都很强

作为云南地方文化特色,打歌仅仅是云南歌舞文化中具有代表性的一种。伴随着打歌的热度崛起,网友们又从浩如烟海的网络视频中主动挖掘了来自云南的摩托舞、打跳舞、孔雀舞等等。

而实际上,云南对互联网流行内容的统治,或许比短视频App诞生的时间还要早。

十年前的热门网络剧《报告老板》中,主创们已然将目光放到了神秘的云南山歌上,用戏仿和二创的方式率先将《老司机、带带我》和《假烟假酒假朋友》等云南山歌带给了第一代互联网原住民,完成了云南文化的第一波互联网普及。


时光荏苒,在中国逐渐从PC互联网向移动互联网时代的转型过程中,云南却短暂地缺席了。原因无他,短视频甫一诞生,面向的就是人类最朴素的欲望。在快手,曾是“底层残酷物语”制造的奇特农村景观;在抖音,则是所谓三大女神带动的全民对颜值本能般的趋之若鹜。

人们的注意力是有限的,云南也并非在每个赛季都能杀出重围。

不过,猎奇和欲望,都难以逃脱人们本能的喜新厌旧。在短视频平台的发展过程中,新用户不断增加,用户需求也逐渐多元。无论是创作者自发地逃离内卷,还是平台的算法逻辑,都实际上促成了源源不断的“新”内容的诞生。过去数年,从张同学到董宇辉,新顶流的出现,正源于这样的底层逻辑。

同时期,地域网红应运而生。当同质内容的供给接近饱和后,从地域出发面向特定人群的垂直网红就迎来了自己的命运时刻。

从地图的东北角到西南角,任何一个地方的特殊文化拿出来,都足以形成具有差异化的内容,成就一个拥有几十万粉丝的中等网红。譬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和晋城、“甘肃不大创造神话”和甘肃等。

云南,则成了新的地域化内容趋势当中,最令人瞩目的一个。

仅过去的几年中,傈僳族小伙用一曲“我是云南的”将云南带入第一波流量高峰,顺便还带动家乡报名的潮流席卷整个华人圈。紧接着,云南权妹又用一曲“恐龙扛狼”制造了去年最大的热梗之一。今年,打歌再度强势崛起,中间还有云南Rap报菜名曾小火一把。

显然,相比于其他地方网红相对单一的流行内容输出,云南蕴藏的内容基因更加丰富,文化生命力之旺盛,足以让其他省份由衷地夸上一句:“怎么云南每个赛季都这么强?”

更有趣的比喻则是将云南人比做蓝精灵:因为他们住在山里,能歌善舞还爱吃蘑菇。


云南,边陲之地的内容基因

在抖音,有些内容是自带流量密码的。其核心要旨就是“陌生”,离普通人的生活越远、越新鲜越好。由此,过去多年来,有些内容即便不那么优质,但依然可以在抖音轻松获得流量,譬如“富二代生活”“外国人视角”等等。

云南能够屡屡爆红,首先出于“陌生化”带来的吸引力。

相比于抖音主体用户日常能够接触到的事物,作为边陲之地的云南一切都显得陌生或新鲜。一方面,当地少数民族人口数量约1500万人,占到了当地总人口的三分之一。少数民族独特的舞蹈和歌曲制造了第一重视听吸引力。


“少数民族摩托舞”

但仅仅靠“陌生”还不够。新鲜的东西能够获得用户的一瞥,制造一条或两条“爆款”视频,但要形成短视频平台的流行时刻,最重要的是引起跟风和模仿,即不断地出现对“源内容”的再创造。

云南文化生猛、与众不同,但更重要的是云南文化不是精英文化,而是易于模仿的素人文化。

过去几年,恰恰是素人文化大行其道而精英文化退避三舍的时期。长枪短炮制造出来的文旅宣传片败给了普通民众拿着手机的随手一拍,精心设计的海报和预告败给了短视频的电影营销,重金打造的电影最终吸引力还不如三分钟剪辑的小帅小美。

云南制造出来的流行内容,显然也符合这一基本逻辑。

既粗糙有生命力,能够让最大范围内的用户接受;同时又易于模仿,“我是云南的”可以被轻而易举地替换成“我是湖北的”甚至“我是香港的”和“我是马来西亚的”;任意一个声音条件普通的人都可以哼两句“阿哥咋摆你咋摆”并摇出简单的舞步,而“恐龙抗狼”的无脑和抽象,也自然可以套用至任意一个视频当中。

在内容的好坏上,短视频有自己的评价标准。地处边陲之地的云南,则恰好各方面都与其相合。

人们的喜好是变化的,有时也是一成不变的。从山歌到打歌,拥有4000多公里漫长边境线和多元文化储备的云南一直有着出色的内容制造力。

相信到下个赛季,云南仍然有大放光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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