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容不下一个不完美的人?

更新时间:2023-12-29 15:05:39作者:橙橘网

我们为什么容不下一个不完美的人?



编者按:本文内容基于雷宁老师往期直播内容整理,可点击文章末尾平台预约心理咨询。文字整理为Stella。

小婴儿刚出生时,会有“好乳房”和“坏乳房”的体验。幼儿园的小朋友会认为,吃羊的小狼是坏蛋,温顺的小羊是我们的朋友。上了小学的你看三国的时候,会指着电视里的刘邦,问爸爸妈妈: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意识到,很难再单纯地用只言片语来定义一个人。

入室偷窃的小偷,在逃逸途中解救了河边落水的儿童。

才高八斗的教授,私下可能猥亵学生。

甚至有人在互联网上调侃自己不能接受仙女刘亦菲也是要上厕所的。

为什么人们变得如此苛刻,对人的评价只剩下了完全的好和完全的坏了呢?这其中可能暗含了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婴儿期的原始迫害焦虑

婴儿出生时,天然带有对死亡的焦虑和恐惧。

当婴儿没有得到好的照料,比如妈妈喂奶不及时,让婴儿饿着。这些不满足的、体验为坏的经验,以及一些被喂养的、被满足,体验为好的经验,婴儿会把这两种经验分裂独立开来。

不被满足的经验,婴儿内在解释方式是,自我之外有一个机构,有那么一群人,或者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力量在迫害自己,让自己感觉到不舒服,不满足,饥饿难忍。

所以,迫害焦虑就是婴儿把害怕死亡的部分投射出去,无意识创造了一个外部的坏乳房形象,这个就是迫害性客体。担心这个迫害性客体伤害自己,侵入自己,甚至从内部瓦解自己的焦虑,就叫做迫害性焦虑。

为什么要把这种对于死亡的担心投射出去,无意识创造一个坏客体?这也是婴儿自保的方式。

把好的经验和坏的经验彻底分裂开来,这样对婴儿简单很多。婴儿只要紧紧抓住那些好乳房,好客体,占有、认同好客体,保全自己;对坏客体进行控制、驱逐,婴儿控制坏客体的方式就是喷屎喷尿,让坏客体不要靠近自己,威胁到自己。

早期的婴儿还没有能力处理更加复杂的关系,就是与一个好中有坏,坏中有好的乳房打交道的能力。


成人世界的好坏之别

类似的,婴儿分裂好坏体验的潜在倾向,成人世界也有。

在一段时期里,我们拍的电影大部分都是善恶分明的的戏。尤其是七八十年代的战争戏,里面的反派就坏得很彻底,一看长相就知道是坏人。当正反派区分如此明显的时候,我们只要痛恨那些反派,看着正派消灭他们就可以了。

这样的影视作品符合当时主流的审美情趣,随着观众整体心智水平的提升,我们会发现过去这种非好既坏的作品太单一、太脸谱化了。

近年来的影视作品就朝着塑造更加立体、多面的人物的方向发展了。

去年大热的《狂飙》,里面的黑帮老大高启强,一方面在帮派斗争中心狠手辣,触犯法律底线,这是他恶的部分;另一方面他又是一个对家人极为照顾,对妻子极为忠贞的形象,这是他善的部分。

这可能会激发起观众更加复杂的情感。如果警察消灭他,情感上会舍不得。高启强对家人非常保护,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如果不消灭他,那置法律于何地?那些被他杀害的人也很难瞑目。无论结果如何,观众看着都会很揪心。

反观那些难以忍受“塌房”的人,这些更倾向于选择单一评价体系,急着站位的人,他们的心智就类似于婴儿的心智结构。

他们容纳不了这么复杂、纠结和左右为难的情绪,他们要做的就是把好、坏彻底区分开来,就像七十八年代的战争片一样,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集中消灭那些坏人,让自己存活下来。

当我们处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会马上启动“一分为二”的分裂防御,这样高效简单。比如战争中,如果有人侵略我们,我们就只能采取简单的方式——对敌人进行打击。如果再去区别,这些敌人哪些是故意伤害我们的,哪些是迫不得已上战场的,我们可能早就被对方歼灭了。

所以,这种把人和事物彻底地分裂成好与坏,并把迫害性的好客体部分投射到外部世界,实际上是一种比较原始的防御机制。它可能在提示危险系数比较高,主体正在经历一些生死攸关的大事,这是适用于婴幼儿早期的,因为婴儿太脆弱,父母疏忽照顾,婴儿有可能活不下来的。

这种分裂好坏客体,投射迫害性客体到外部的这一组的防御机制,在某些时候是适用的,但是如果过度地使用这种防御在一些日常的人际关系里面,就有可能对我们的生活造成影响。

因为人是群居动物,是需要支持,需要合作,需要关系的,如果我们生活当中到处都是迫害性客体,我们心理被迫害性焦虑占据着,生活当中就会有很多对手,敌人,这就会给我们的日常生活造成很多困扰。


容易理想化他人,也更容易在生活中找到敌人

迫害焦虑旺盛是一种弥散性,遍布个体整个内在现实,如同一副油画上底色一般的存在,这样的迫害性焦虑常常会让一个人陷入难以应对的状态,如果它的剂量超过一个人内心所承受之底线,势必驱使个体寻求或者创造一个完美的理想化客体,并依附在这个理想化客体身上,个体以此可获得掌控感,可以对抗迫害性客体,维持内心的稳定。

通俗地来说,就是迫害性客体旺盛的人感觉到敌人很多,而且很强大。那么他会创造出一个不会挫败自己,不会让自 己受伤的理想化客体,并紧紧地依附于这个理想化客体,让自己获得幻想中永远的安全和满足。

因此一个人内心世界的极端化是迫害性焦虑必然导致的结果。

我们 知道,理想化的人物是很难在现实当中找到的,需要经由幻想构建,修饰出来,那么个体有可能被长久囚禁于理想化的幻想当中。

个体在真实的人际交往中,会通过理想化别人,跟人建立关系。但是一段时间交往下来,个体无可避免地会在关系当中感受到挫败:这个人怎么没有当初一样那么好了?个体就会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挫折感,撤回投注在外在现实的原欲,退回到幻想世界中,如果一个人处在这个状态,其实就是一个自恋的状态。

用曾老师的话说,就是很难跟真实的人玩起来,都是自己跟自己内在的理想化客体玩。久而久之,因为与外在现实缺乏联系,个体会处在一种空洞乏味,百无聊赖的状态中。

理想化几乎是和迫害性幻想联结在一起的,通常是在刚开始接触的时候,一个人很容易忽略对方其他的不 足,或者对方也有自己的需求。

比如一个迫害感强的人遇到一个新朋友,两人也很投缘,他很容易一开始理想化对方,觉得对方千好万好,自己也加倍地对对方好,久而久之如果他肯定会在这个朋友身上发现不足。对方也会有情绪,对方也还有其他朋友,那么这个人就有可能会慢慢理想化破灭,然后恨这个朋友。他心里可能会说:哼,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去找别人玩,把我丢在一边,有时间也不来找我。那么这个朋友就从理想化形象,变成了要抛弃他、丢下他的迫害者形象。

如果多试几次,这个人可能就不会想再想交朋友了,很难跟别人建立良性的联结,因为外面的人是不可能完全符合她理想化的特质的,这样的理想化人物只能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

这样的人也更容易在生活中找到敌人。

一个人在早年是内化了一个好乳房,还是坏乳房,养育的过程中获得的美好体验更多还是挫败、怨恨更多。这些对一个人的发展和关系模式有重要影响。

内化了坏的、迫害性的客体,会很难发展自己的功能,为了防御迫害焦虑就需要把内部的迫害者形象投射出去,认为坏的、有敌意的都是外面的。

这样的人在生活中非常需要敌人,有时候伴侣是敌人,工作是敌人,领导同事是敌人,因为只有这样的敌人关系比较符合个体内在客体关系想象,这是个体熟悉的关系模板。

在这种状态下,个体很容易从身边的人身上找到那些敌人的特质,比如故意忽略我,故意抛弃我,故意贬低我,故意冒犯我,故意不尊重我等等。

那么,这个人可能很难跟别人发展出合作的关系,在关系中感觉到被关心,被支持,更多是被拆台,别人跟自己对着干,别人要伤害自己等等。


心理治疗如何缓解迫害型焦虑

在心理治疗中,个体的被迫害焦虑一定会带到心理咨询的关系当中来,来访者一定有机会把咨询师变成那个迫害性客体。

比如说,咨询师的休假有可能被来访体验为抛弃,咨询师的准点结束被体验为无情,咨询师的一个表情被体验为嘲笑,一句话被体验为贬低、嘲讽等等。

这种情况下,来访也可能对咨询师进行攻击,因为咨询师在这些时刻,已经在来访心理中被分配到迫害性客体的位置上。咨询师对来访的攻击能够进行理解和涵容,就可以让来访消除一些被迫害焦虑,重新内化一个好客体进去。

心理咨询主要是协助来访建立这样一种能力:一个人能够面对外在客体的愤怒、攻击、轻视,安稳地接受其投射认同,并且还愿意试图涵容外在客体的暴怒情绪,不会因为暴怒攻击而失去自体内原有的功能。能够在自我安抚之外,还能够满足客体的自恋需求,以减轻其暴怒攻击。

这种心理过程的运作,不仅是咨询师需要具备的心理功能。我们也会期盼,经过治疗过程的修通以后,来访者也能够具备此种心理功能,能够应对他人生中免不了的挫折与攻击。

这种功能也就是比昂所说的阿尔发功能(α function),能够将关系里无法语言化的刺激(β elements)加以消化。

这种功能必须仰赖当事人本身的自我觉察,能够适度地抽离于本身立场之外,来观察关系与彼此的心理状态,并且能够厘清彼此的心理需求。然后最重要的,愿意先满足对方的自恋与心理需求,再回过头来照顾自己的心理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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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大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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